受她,这事就不算彻底结束,她就还没有被所有人宣告死亡。
她就还在。
自己,也还有妈妈。
妈妈。
这个词让桑絮的心头又生热意,眼泪憋在分泌细胞里不得释放。
为什么这么难受却哭不出来。
有人从后拍她肩膀,身体有感受,精神却无。这具躯体好似成了别人的,骨头都被定了型,她转不动,也不想动。
无力反抗了。
直到那个人先走到她面前。
她被人抱进怀里。
桑絮闭上眼睛,再看不见这个四面无窗的房间,也分辨不出本就不明的黑夜或白天。但脑海里却浮现出这里天花板上的六条刺眼的节能灯管,是能照亮所有角落的光。
她挣扎蹙起眉,想遗忘而无能。
12个小时前,警察打电话来,告诉她统一街上有个酒驾司机开车飞上了人行道,接连撞到几位路人,一死三伤。死者是被撞倒在车头下,钢铸轮毂碾压了她的上半部身躯,急救车来时已经没了呼吸。
不能再回忆,每一遭都是一场凌迟。
铁门被人从外猛地推开,撞在门后墙面发出“哐”的巨响,在这个密封空旷的屋里生出微弱回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