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悠之到底还是遗憾,他没能将谢泓灌醉,让他“左摇右晃”地去行冠礼,颇有几分怅然,但在谢泓走下这八角亭的石阶之后,他仔细一品,却觉得方才谢泓那话有几分别的意味,他朗声在他背后道:“我太了解你了,你那么轻易答应放弃巫蘅,是否别有原因?”
那白衣谢郎没有回答,他孱秀的身影在花痕柳迹之后匿没,王悠之动怒道:“你到底知道了什么!”
他险些一脚踢在亭下的石脚上,谢泓几时有什么春花秋月的伤感,这厮向来风流恣意不说,家族的事多半不问,现在居然还说什么福祚会有尽时。
不过也才半年而已,这太反常了!
风乍起,一树柔嫩的碧华扯着零星而至的春意妖冶地漾着柔绦,绿影筛在巫蘅还稍显苍白的脸色上,但唇红皓齿,明眸如水,分外清润温雅。她从井里打上来一股甘泉,迫不及待地倒入桶里,春天的泉水似乎带着野外的甘冽,沁凉的很是怡人,但是王妪不许她喝,所以只能偷偷的。
用木瓢儿舀了点,正要尝一口。
横卧的青石外徐徐转出她熟悉的湖蓝色的衣角,跟着院子里响起了木瓢扔到水里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