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溪那边动作比较快,扁担还在二楼办手续,她一个人走到病房门口。程溪伸出手,却没有敢推门,她眼中的孟平川,从没有倒下的时候。
她看不得他受罪。
程溪先去了趟拐角的洗手间,确定里面没人,把自己锁在最后一格,整个人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双腿,凉意遍袭全身,透着隆冬刺骨的凌风。
她哭声并不大,眼泪也不至于将眼前遮掩,但胸口连同嗓子眼儿都压抑出一股痛楚,不同于如鲠在喉的不痛不痒,这是一颗桃核抵住喉咙口,不偏不倚,但能让人慢慢窒息而亡的痛。
哭过了,人还是清醒的。
孟平川不喜欢看她哭,连在情难自控之时摸到她一脸泪水,都会柔声哄她一句“不做了”。
程溪把很少用的粉底拿出来,在脸上胡乱扑腾几下,遮不住双眼通红的难过,但脸色比之前稍稍好了一些。
她憋足了勇气才推的门。
病房是六人间,其他五张床上都躺着人,唯独没有孟平川。
程溪心里一惊,生怕孟平川再出什么乱子,急着往前台跑,被正在隔壁床量血压的护士一把拉住,“六号床孟平川的家属吗?”
“是……”
“他刚醒,接了通电话就走了。”
“走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