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宁打了个寒颤。
比起钻来钻去毛茸茸的耗子,冷冰冰的裴原也没那么可怕了。
……屋里扑面而来的酒味儿。
宝宁定了定神,这才看见裴原在做什么。
他肩上披着件薄外套,靠着墙坐着,修长的右腿曲起,左腿平放在炕上,裤腿挽到大腿根处,在用酒给伤口消毒。
这是宝宁第一次真切地见到裴原的腿。
她一直以为,裴原的左腿只是普通的瘫痪而已,却没想过竟然伤成这样。迎面骨的地方一道巴掌长的刀伤,深可见骨,许是一直没有好好处理过的原因,伤口愈合得并不好,有些地方化了脓。
除此外,整条腿也没什么别的好地方,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蜿蜒可怖,像是爬行的蜈蚣。
宝宁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她是怕疼的,也怕血,这伤虽在裴原身上,但她看到眼睛里,觉得自己好像也疼了起来,脊背滑过一阵凉飕飕的风。
裴原盯着她的神情看,意料之中地瞧见了她眼底的害怕,他舌抵着上颚,垂下眼,露出个嘲讽的笑。
他头低下,借着桌上烛火微弱的光,宝宁看见他的脸上也是有伤的。从眉角的地方,划过额头,一道寸长的疤。
裴原声音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