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次拿起风灯,举起来照着他,仔细看着。
拾京静静站在她面前,没有躲也没有说话,眼睛直直盯着南柳。
南柳忽然笑道:“跟妖精似的。”
拾京穿的很简单,比白日在城中见到时穿得更素,衣服上一星一点花纹都没有,最简单的样式,未染色的粗布,就这样穿在身上,被他莫名穿出了些许仙气,跟个夜晚下凡享受静谧人间的仙人一样。
不,还是像妖精,是个夜色中迷了路,闯入她眼中的妖精。
他手上的没戴银饰,和南柳一样,黑发散着,发饰花藤全都不见了。被潭水浸湿的黑发滑下肩头,掩了小半边脸。
白天他脸上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符号都没有了,只剩下眼底两指宽的红纹,应该是苍族人都要画在脸上的东西,被灯映着,成了褪了色的红。
没有那些布满脸的奇怪符号遮掩,他看起来似长了些年纪,多了些成熟从容。
他比白日见到时,气质更冷了些,浑身上下连眼神都透露着不可亵玩的疏离感,若不是刚刚在潭中的那微弱的笑,南柳真的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人。
南柳解开缠住袖子的发带,把外衣脱下来给了他。
拾京没接,疑惑地看向她。
“给你擦头发,浑身上下都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