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素净衣衫,正礼貌地等候在殿阶下。
在他的身边,还立了一个人。
顾真没有见过这个人,但他一下子在辇上挺直了背脊。
那人往前走了一步。忽然掸了掸衣襟,朝着顾真的车马径自跪了下来,双手撑在地面,腰身俯伏下去。
“罪臣顾拾,迎候陛下车驾,祝陛下千秋万岁,长生无极。”
顾真清楚听见他三叩首的“咚咚”之声,因为顾真没有发话,对方始终伏首于地,没有起身来。
顾真的目光望向那人身后的袁琴,又收回来,“你说,你是顾拾?安乐公顾拾?”
“臣是。”
“朕如何知道你是真的顾拾?”
“陛下可将安乐公邸的旧人传来,与臣对质。”
顾真静了半晌,道:“抬起头来。”
顾拾慢慢地直起身子,目光平视前方。众人一见他的样貌,立时咋舌出声。
但见一条细细的血线从他的额间流了下来,滑过鬓角上一道长而狰狞的伤疤,平平看去,虽然可怖,更多的却是仓皇与狼狈。
顾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以为的劲敌顾拾竟是如此落魄的模样,联系来龙去脉,大约是父母之死对他的打击太大,如此一想,熟悉的得意感终于回到了顾真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