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里,已转秋凉了,天色都阴沉沉的。不论外间战火连天,内宫里总是闲散的。阮寄倚在章德殿后苑水榭的阑干旁,看着小池流水被微风激起清波,水红的莲花在池中随风飘举,远远近近的扶疏草木在潮湿的空气中滴出柔软的翠色。天边有雷声隐隐地轧过,阴云中劈开几道白日闪电,转瞬便是豆大的雨珠落了下来,打在枝上叶上噼啪有声,池水中滴滴点点涟漪飞溅,在水上数寸之处腾绕出袅袅的雾气来。
“落雨了,殿下!”茜儿低声唤道,上前给她披上一件外袍,“当心着凉,早些回去吧。”
阮寄怔怔地看着檐下哗啦啦流落的雨帘,她忽然就分不清楚,这个地方和长安横街上那座安乐公邸,有什么差别。
那个人在高墙里,曾经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骤雨的黄昏?而她今后在这高墙里,又要度过多少个这样的骤雨的黄昏?
他和她到底是为了什么,永远地自困原地?
她回过头,对茜儿笑了一笑。这笑容探不着底,让茜儿心中发慌,还欲说时,不远处响起来叽叽喳喳的人声,伴随着熟悉的张迎前前后后的焦急叫喊。阿寄大约知道是皇帝下朝回来了,待要过去迎接,却又隐约听见顾拾不耐烦的怒斥声。
她顿住步子,想等他发完了火再去。这段时间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