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。
而这个点,赶了一夜火车的项林珠才刚到站。
她提着旅行包, 走在火车站广场,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乡音,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记忆中的浑浊潮湿。
解放路西离火车站不远, 那条路的中央有所中学,学校对面有道百余米的岔口, 岔口里藏着一旧式小区,两面楼房住满了人, 过道早已不是过道,摆满了小商贩的摊位。什么小饭馆、理发店,麻将馆和复印店应有尽有。
王军的儿子王磊就在对面的中学读书, 他和老婆徐慧丽在岔口里租了个摊位卖卤味。
那摊位左右不足两平米,敞开的桌子放了一厚实油腻菜墩,切肉刀的木柄裂开一道道沾满污垢的细纹。
冬天生意不好,大多时候那薄亮的刀口都安静地躺在那儿。
王军从市场买来几摞白面饼,从中间切了缝儿,再往炉上热着。有人点名要买,就往那缝儿里加了肉沫,便成了夹肉饼。
项林珠站在摊位跟前时,王军正给一顾客捞饼。
“今天下班早哇,这饼还多着哩,再晚些可就卖完咯。”
他说着,一抬头,惊喜不已:“阿珠回来了!”
他裹在身的白围布沾满洗不净的油污,一边往围布上搓了搓手一边捞了露出铁皮的独凳给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