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憶。
她很擅長畫直線。
其他孩子畫直線時手指總會忍不住顫抖,只有她可以完美畫出最漂亮的線條。
從一條直線到兩條直線,從一個夾角到三個夾角,從三邊形到正方形──不管給她多少線條,她都能俐落地一筆成形、從而獲得廉價的驚嘆。
但是當掌聲沉寂,在外頭野了一身汗的她回到家後,仍然得幫忙搬木頭給爸爸,並努力學習一個木炭工該注意的事情。
她終究只是木炭工的女兒。
如此乏味的生活持續到她七歲那年,突然間伴隨著桑莫軍的侵攻支離破碎。
咳嗽不停且渾身炭味的父親死在侵略者的鐵槍下。
見識淺薄但努力持家的母親在避難途中跌落山崖。
混在逃難人群中的她隻身來到了露露西亞。
弱者群聚起來並不是件好事,特別是對孤苦伶仃的女孩子而言。就算在侵略者的弓矢下大難不死,到頭來還是會和其他有著相同遭遇的女孩子一同淪為犯罪者的獵物。
大城市那令人眼花撩亂的景色還沒使她迸出感動的讚嘆聲,飄降著美麗雪花的銀色世界就被可怕的男性器撕扯殆盡。
獲救是六個月後的事情。
舉國沸騰的抗戰情緒猶如嘲諷般包圍著她鼓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