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床都做不到,只能直接滚下床。如果说成长经历中有什么促使许多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奋力跳出农门,不愿意重复父母辈的命运,那么这件事也许是契机之一。更早的时候,大概在那年的麦收季节,她就有了隐约的念头。
初二的语文课本上有一篇课文,吴伯箫的《记一辆纺车》。课后练习里头有道题就是让学生写三百字的短文来描述劳动的乐趣。
许多记得班主任将这道题布置成了当天的日记内容。她回家匆匆吃完饭就跟母亲下地去收油菜籽了。许多嫌弃戴帽子遮眼,又气闷的很,顶着大太阳收菜籽,晒得晕晕乎乎。她那时候就想,劳动的快乐,她感受不到,她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被命运扼住咽喉,拼命挣扎的惶恐和无力。
太累了,真的太累了。那种从每一个毛孔里头钻出来的疲惫让她连挣扎都虚弱不堪。后来许多工作生活不如意的时候,总会拿这段记忆安慰自己,看看,你还是进步了啊,现在总比那时候强。
老实说,这个时代种田真心没多少收益可言。一亩田要是能挣上一千块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(事实上最多几百块钱),种上十亩田撑死也不到一万块。在物价飞涨,人民币变相贬值的二十一世纪,一万块一年,随便在哪儿打工都比这挣得多。况且基本上靠人工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