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破四旧,李成身为小将,积极往前冲,砸了城隍庙。结果晚上回家吃饭时,突然倒在地上打滚,身体一抽一抽的,口吐白沫。
当时许妈的小脚外婆还健在,一见就知道不对,问了一起出去疯的李成堂哥。小孩子怕她生气还撒谎,被外婆一顿骂之后,方说了实话。外婆又是气又是怕,骂他们作孽。堂哥大无畏地驳斥她的封建思想,两句话还没说完,也倒在地上抽搐起来。
村上的赤脚医生来了,给扎了银针也不见起色,两人力大无穷,大人只好用麻绳将他们绑起来。最后还是外婆喊人又去被砸的城隍庙,求了香灰回来给他们和水灌下。说来相当诡异,两人竟然就这么好了。
许多对于这种突发性癔症一样的事情,一直持保留意见。她跟冯峰说了声,想把这段也写进剧本,算是时代烙印和冥冥中自有天注定。
冯峰则是觉得蛮好,越热闹越悲哀,越喜庆越是一片凄凉。
等到拜完土地庙,终于要正式开拍了。许多有点儿晕乎,演员在哪儿?到目前为止,她就看到一个摄制组的成员。
冯峰满不在乎:“在火车站拍送别跟接站场景呢。那种没技术含量没思想灵魂的戏份,我直接分配给执行导演了。我们才是重中之重,精髓之所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