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夜市,寻思了片刻,不由得沮丧焦躁起来。堂堂一个男儿汉,日日尽为这些琐屑烦心,还成得了什么大功业?但旋即,他心底里隐隐觉得,自己这辈子恐怕只能这么碌碌琐屑到死。他顿时一阵悲凉,望着四周往来行人,竟不知该何去何从。正在发怔,忽被旁边一阵叫卖声惊醒:“燋酸豏!麻油鲜煎燋酸豏!”
    他扭头望去,见街角一个小食摊上,挑着盏白纸灯笼,一只泥炉上架着口浅底锅,锅里浸了一层热油,滋滋地响,油面上十来个小面角儿,煎得焦黄润亮,那摊主正拿着一支小铲不住翻动,散出一阵阵香气。
    他忽然想起新婚那年元宵节,他带妻子去州桥看灯,他本就不爱言语,妻子那时又极怕羞,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。路过夜市时,他发觉妻子扭头盯着街边一个小摊,他顺着看过去,是燋酸豏。他问:“想吃?”妻子羞怯点了点头。他便过去买了四个,用油纸托着,递给妻子。妻子却先拈起一个递给了他。他们身旁树上挂着盏桃红细纱罩的走马灯,里头一层透亮白绢,绣了一枝鲜艳桃花,不停旋转。灯光映着妻子秀巧的脸,如春光映桃花一般,给那娇羞平添了几分明艳。尤其那秀眼明眸,春水一般莹莹闪动,让他心头一阵颤。他怕被妻子瞧破,慌忙接过那燋酸豏,低头咬了一口,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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