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十二睡中间,衣裤放到被脚倒也自然,但乌扁担脱了衣裤,便该顺手放在身旁空处,何必要费事放到被子脚?显然,他旁边原先睡了人。第三,乌扁担和老庄客是义父子,任十二只是顺带的朋友。若没有第四人,三人同炕,依常理,按亲疏,铺位有两种铺法,或者老庄客在中间,或者乌扁担在中间,没有道理让任十二睡在中间。而且,那第四人应该与乌扁担相熟,与老庄客则较生疏,因此,此人才睡在最外边,乌扁担则在他和任十二中间。这才是亲疏次序。我猜这第四人应该是顿丘九人中的独眼田牛……”
    众人听了都惊愕一声。
    程门板抑住吃惊,沉声说:“上面三条证据,都瞧不出是那个独眼田牛。”
    张用笑着解释:“关于独眼田牛,前头只略略提了一句。田牛眇了一只眼,恐怕原本就受尽旁人歧视,胸中积满怨气。那晚第四人我为何猜测是他?理由在于前头说的初因。三年前杀那个黄三奇时,乌扁担动过手之后,将刀强塞给了田牛,并拿话激他,说那个黄三奇一路上不住叫他独眼。田牛最恨人叫他独眼,自然早已心生怨怒,被乌扁担一激,更是怒火冲头,上前连砍了黄三奇三刀,一只怨鬼由此生出。
    “他极难正视心中之愧,只能顺着已有怨气,更加仇视世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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