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哪天才能舒眉展眼活几天?一时间,甚而想撂了这吏职,另寻一个活路。可默寻半晌,哪里有更好的活路?当初不正是没有其他好活路,才来应这吏职?他一阵沮丧,顿时觉着,这天地虽大,却只给他留了一道窄缝,连喘口气都艰难。可转念想到自己父亲,他又激起一股傲气:再窄再难,这也是我自家的路,并不要他来给我什么好路。
于是,他加快脚步,一路又赶到南城外砧头老孙家,到了一看,院门开着,里头不见人,便走了进去,院里静悄悄没有人声。他一眼又瞧见那张小木桌,心里一刺,忙转过头,唤了两声。一阵窸窣脚步,那个凶胖妇人从旁边小房里走了出来,一只手缩在背后,似乎藏攥着什么。她瞪着圆鼓眼上下扫了两扫:“又是你?老贼虫出去寻生意了。”
“寻你也一样。”
“寻我?我啥都不知道。我只是这家里没嘴的牛、没眼的驴、没耳的狗。”
“那个田牛你总见过吧?”范大牙正没发气处,顿时提高声量唬喝起来。
妇人顿时怯了,斜翻着眼,嘴里却仍不服弱:“那一只眼的闷锤子,你若想寻他,该去找阿善。”
“哦?阿善在哪里?”
“在城里一家生药铺帮工。清明那天,天黑时,她还回来过一次,那神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