厌之色,盯了他片刻,才走了过去。瞧过第一根散枓的榫头,不由得回头望了陈宽一眼,接着凑近细看其他。一一验过后,便沉声询问他的出身来历。陈宽忙照实说了,跟着便扑通跪下,拼了胆问:“黄大作头,求您收我为徒!只要您教我手艺,我情愿一生一世服侍您!”
黄岐先一愣,继而沉声道:“我不需你服侍。我只问你,你为何学艺?”
他心里想的自然是能吃口好饭,但知道绝不能这么答,略一犹豫,才想到个妥当回答:“我想成个师傅一般的大匠。”
“你可吃得了苦?”
“便是苦断了手、苦烂了脚、苦残了心,我也不怕!”
“你若跟了我,先戒掉这滑嘴滑舌。”
“是!师傅!”他忙重重连叩了几个头。地上有些碎石,磕得额头出血,他却丝毫觉不到痛,反倒觉着唯有出些血,才表得忠心与大欢喜。
黄岐却微皱了皱眉,转身走了。他不敢出声,望着师傅英挺背影,在原地连连跺脚欢跳。
那天傍晚,黄岐使了个仆人唤他去自己宅里。他喜得心头发颤,忙跟着去了。那是西郊一所新造的宅院,虽不多大,外头瞧着只是寻常民居,走进院里,却见房舍修造得异常精整,连一根根椽头面都打磨得极平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