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戴前后一共收过几十个徒弟,周耐自视手艺最高,其他徒弟和行中匠人,也大都这么认定,唯有云戴始终不置一词。
    周耐有一回实在受不得,跑去问:“师傅,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,让师傅始终不愿夸我一句?”
    云戴听了,又笑了笑:“等你不须来问这句话时,你才能寻见其中缘由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”
    “我只能教你如何好,却教不会你如何不好。若有不好处,只能你自家去寻,旁人帮不得。”
    “我正是寻不出来,才来问师傅。”
    “你诸般都好,只被一个‘躁’字拿死。程明道先生有句诗,‘万物静观皆自得’。能静,方能明。譬如以水照物,搅动不宁,哪里照得清?你因这一个‘躁’字,事事都难做透彻。一样功,至多只能做到九成,剩余虽只有一成,却如天井被遮挡,始终难见天光。人人皆有个命门短处,能成大器者,都是填得了自家短处者。你来瞧这个……”
    师傅从柜子里寻出一颗黑漆佛珠,有龙眼大小,放到了桌子中央。又取出一样物事,竟是一栋正方小楼,只有半尺多高,却精细无比,是用上百块微细木片嵌造而成,台基梁柱、斗拱瓴椽、门窗栏槛样样皆备,细看与真楼毫无二致。台基底面正中央抠了一个小圆洞,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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