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了,只得点点头。浑家这才换作笑脸,挽住他的手柔抚着,甜声问他想吃什么。他却哪里有丝毫胃口,便说得去郊外给父母扫坟。浑家顿时撒开手,说这两天不受活,走不得远路。他也不敢勉强,转身要走,却见儿子扒在门边瞅他。儿子才三岁多,一个月没见,竟已有些怯生了。他过去抱起儿子,温声问他愿不愿去拜祭祖父母。儿子笑着点点头,顺势揽住了他的脖颈。他心里一暖,心想:便是为了儿子,也该做成那事。
    浑家送到院门边,便关门进去了。他抱着儿子走到香染街口,在路边一个纸马摊上买了四串纸钱、一对纸马。一扭头,瞧见旁边孙羊正店的大招牌,便走进那店里,让切了二斤软羊,又要了一瓶上等酒。出来后,见卖干果的刘小肘挑着担儿走了过来,忙唤住,先拈了一块霜蜂糖塞在儿子嘴里,又让他尽意拣了些糖脆梅、金橘团、栗黄,包了一大袋,路上吃耍。
    每逢这种时候,他都不由得感慨一番,如今我也是敢大手使钱的人了。不过,袋里银钱宽裕后,他也才发觉,穷时,多几文钱,都能宽怀,如今再多百十贯,似都不够。就如儿子的小衣鞋,才缝了一套合身合脚的,没穿三两个月,身子却又长了。身脚都还好,长到二十来岁,便不长了。这欲求,却如树木一般,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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