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们要的并非对错之对,而是应对之对。她们心中想的是,你既与她配成了一对,便该时时想她所想、应对得当。她说左,你便左,但该立即想到右;她转右,你便右,又该立即预备折回左。只要你肯陪她来来回回地嫌。她嫌,你不嫌,那便是最好之对。怕了,是不是?哈哈!铁锹给你,身累解心乏!”
犄角儿接过铁锹,皱起眉,瞪着小眼珠,眼里无比迷惑,垂着头慢慢拌起泥来,半晌都不再出声。
张用忙了许久,有些疲乏,便坐到河岸边,望着河景,不由得想起朱克柔。不知道朱克柔去了哪里,是否还活着?他当初便是因怕这累,才不愿成亲。这时念及朱克柔种种孤傲特立之举,他心里暗想,她和其他女子或许不同,不会这么多嫌?但随即想到,越傲之人,嫌起来恐怕越冷峭,欲和她登对,怕是大不易,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。
半晌,犄角儿拌匀了炭土泥。张用让他去将炼炉里石炭添足,把水车链杆拴到风箱柄上,自己则将那些雕好的油蜡模子搬过来,用炭土泥将模子一个个封裹严密,只在顶上留一个小孔。等他全都封完,犄角儿也已燃起了炼炉,风箱柄被水车带动,不住推拉,风力吹得炉中石炭火焰飞腾、呜呜作响。
张用将那些泥模子整齐放进铁盘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