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别二十一年,来了,为何不住下,偏要去外面住?来去又匆匆忙忙,这哪里像夫妻重聚?你到底想做什么?
对那个人,除了一对大板牙,此外他一概不知。只瞧着娘这两天连着换了两套衣裙、两个特髻,人也陡然变了,脸发红,眼发亮,脚步轻了许多,话语更是夏风一般,热拂拂的。范大牙瞧在眼里,心中甚不是滋味。对那人,则又愤又有些怕,娘若再被他骗一回,不知道会跌垮成啥模样?可看着娘这般兴致,他又不忍心多劝,唯一能做的,便是躲。
这时,天刚刚黑下来,他不知道那人今天来了没有、会不会仍在等。出了新郑门,到家附近那个街口时,他先隐在街角那棵槐树后探头一看,自家的特髻铺子里亮着些灯光,却望不见店里头。但若再往前走些,他能望见里头,里头恐怕也能望见他。
正在犹疑,铺子里走出两个人,一个是他娘,另一个则是个中年男子。一看到那男子身影,他心里顿时重重一撞,虽然从未见过,他却立刻能辨出那正是他的父亲。他慌忙侧转身,藏到树后,再不敢看,心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那人走到了街口,离他只有几尺远,他吓得一动不敢动。幸而这树后黑影重,那人并未发觉,径直往城里行去。半晌,他偷偷回瞧,见他娘仍立在铺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