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怪上身,靥着了。
这时的朱翊钧,正在李太后所住的慈宁宫中。听完内监的报信,他面色如沉水。
许久,他道:“母亲,你听到了吧。”他望着已经几乎不能视物的李太后,“储君已定,朕是不会轻易废立的。您先前说,有溆儿,可如今溆儿的身子,也不可能担得起重任。洵儿不是这块料,皇贵妃的心思也不在夺嫡上头。”
李太后手里绞着丝帕,不出声。
仁寿宫的陈太后自去岁就开始在床上歪着,病时好时坏,太医嘴里也没个准。一会儿说许过不了今年冬岁,一会儿又说病情无妨,只将养着便好。与陈太后差不多年岁的李彩凤,第一次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。
她的年纪的确已经不小了。虽然身子还算康健,但每天早上睁开眼醒来,李彩凤都有一种阎王爷在向自己招手的错觉。
若自己一朝故去,李家怎么办?武清伯府会不会被收回所有的家产荣耀?要知道,武清伯府至今还不断受着朝臣的弹劾,小辫子一抓一大把。如果不是同李家交好的朱常洛继位,李彩凤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太子向来与自己不亲。出阁听学后,大抵是朝臣说得多了,连原本淡淡的武清伯府也看不上眼了。
李彩凤停下了抠弄丝帕的动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