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刻。”他扭头望着儿子,眼睛里有一些叫人看不懂的东西。
“那时候文忠公就已是抱病在身,为了实行条鞭法,他连番上疏让朕夺情。也许,当时他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心,而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实现他自己的抱负。”
朱常溆不知道父亲说这个话,是责怪文忠公权柄加身,忽视天家更多,还是感慨文忠公执意实现志向更多。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放在以前,朱翊钧也许会一味地去指责张先生。可如今,桩桩件件,没有哪一个是不棘手的。他体会到了彼时文忠公的心思。他对这位恩师,感情是复杂的,既恨他,又敬他,说来也许荒唐,作为堂堂天子,他在心里,大约还怕着他。
可朱翊钧现在看清了,没有当年文忠公执意推行条鞭法的执拗劲,宁夏、朝鲜、播州,这三场大战就打不下来。而今他在消耗的,全是当年文忠公一分一毫积攒下来的家底。
“父皇?”朱常溆见父亲陷入思绪,久久不出声,轻轻唤了一声。
朱翊钧醒过神来,朝儿子笑了笑,其中苦涩滋味,叫人几乎要垂泪,“是朕害死了文忠公的长子。若当年没有清算,张敬修就不会死。朕……食言了。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几乎到胸口胀痛才缓缓吐出来,“待朕驾崩后,你记得要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