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鸡多不敢下地,出门进门但凡远一点儿的路,都是安实背着我。我婆婆自己舍不得穿一双新鞋,却也攒钱替我买浴缶,买草纸。
记得那会儿但凡我要出门,安康都要扛着只棍子走在前头,替我赶鸡赶狗。过了好一阵子,村里的狗但凡见着我都要躲了,就因怕安康的棍子。天下间或者有好地方,可好地方不一定就有好人,我公公一家是再好没有的好心人,与他们在一起,我倒不觉得委屈。”
如玉说完,随即陷入于往事的回忆之中。她忆起安实与安康两个,一个背着她走在后头,一个扛着棍子在前,两兄弟威武的什么一样,安康小脑袋扬的高高的,逢人便要说:“这是我嫂子,镇里来的嫂子。”
*
想起陈安实,如玉心头又是一阵伤心:“天可怜见的,我相公那么好的人,竟就生了痨病,瘦成一把骨头死了。”
无论是办丧事的时候,还是之后的日子里,如玉因为两年又要照顾病人又要顾全老小的生活而未感觉到过伤心。毕竟于一个瘦成干柴的病人来说,死于他或者如玉都是一份解脱。所以在陈安实死后,如玉几乎是十分强硬的撑了半个月。却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刻她竟有些撑不下去了,想起安实死的时候看她那不舍的,绵羊羔一样的眼神,心中宛如受了重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