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着十天不肯叫他出宫,张君索性连衣服也不肯换,这还是皇帝看不过眼,命他回家取换洗衣服,张君才能离宫片刻。
他行过大礼,盘膝坐到了御案对面略低处的一席小案上。他随侍笔墨,皇帝有批,折子送过来,便是他代写,或有诏出,亦是他来主笔。那方他跨千山万水而背回来的御玺,如今就在他的案头放碰上,每握一回,张君都要心生感慨。
归元帝扔了折子,起来踱着步子,御前不能无状,张君自然也站了起来。
他踱步出了大殿,却挥手道:“钦泽跟着,余人留下。”
这话一出,便是随侍于侧的内侍们都不敢跟着了。
归元帝带着张君,一路出殿,绕游廊,出垂拱门,在九龙雕壁的回廊上慢慢踱着步子,忽而道:“朕常听泛之与奇龙言你擅雕印章,那手艺,是打那儿学来的?”
张君揖手回道:“臣幼时在五庄观随师学艺,雕章的手艺,恰是自五庄观师父那里学的。”
“御玺雕起来可还顺手?”归元帝忽而回头,灼灼一双吊垂三角眼,盯着张君,一字一顿问道。
这是要算失玺,刻假玺的旧账了。张君早有准备,不期皇帝会在此刻捅脓疮,提衣跪地道:“臣罪该万死!”
皇帝面着那龙壁,龙颜莫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