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同他既是父子又是君臣,见面少不得公事为先,略问了几件关于官员擢拔的事儿,康熙便道:“听说了罢?靖海侯上折子告老,说等他死后愿“靖海侯”由第八子施世范承袭,言“俾其代臣报效,仰答涓埃”。此事太子怎么看?“胤礽眸光深沉,垂了头答:“自古封官拜爵皆有来由,施世范一无官位,二无功绩,贸然让他承袭爵位,只怕于靖海侯府其他诸子有碍。”
“有什么碍?爵位是朕给的,朕愿给谁给谁,其他人能说什么?”
康熙撇着茶汤沫子,一口茶喝的慢条斯理:“在朕面前就别装了,老实说罢,你心里是不是压根就不愿施世范袭爵?”
胤礽脸上晦涩难明,只道:“儿子不敢。”
“没骨气。”
康熙鼻翼轻动,哼了一声:“这都过去几年了,你还记恨着?吉祥的孩子都满地跑了,见了朕皇玛法长皇玛法短的,在家日子不知过得多舒坦,你以为你不让人家袭爵,就是跟人使绊子添堵了?人家没准儿巴不得呢。”
“皇阿玛……”
胤礽面色铁青,一别经年,如今他在宫中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除却康熙再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和她的家庭。偏偏他阿玛今日的心情像是好得很,好到不惜拿这个和他开起玩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