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揖道:“犬子不成器,仆听闻北岭先生教徒有方,便想叫那不肖子投入他门下。”
方才开口那位是尚书右仆射的庶八子,生母是个舞姬,二十四岁以八品郎中起家,一直到三十多愣是没挪窝。只见他皱着一张脸,拿着根牙箸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碗沿道:“这北岭先生啊,一言难尽……”
虽然狐朋狗友们再三向姜大郎保证,北岭先生什么破铜烂铁都收,越是破烂他越喜欢,姜阿豚驱着马,拉着束脩,领着僮仆来到学馆山门口时,仍然惴惴不安自惭形秽,生怕人家见了他这不成器的阿耶不愿要他儿子,到时候与姜老太太交代不过去。
不过他白担心了一场,因为他连正主的面儿都没见着,接待他的是两个愁眉苦脸的弟子,一个长得像胡瓜,一个长得像菜瓜。
姜景仁怕被拒绝,带了整整一车的束脩,各色绫罗绸缎和米粮应有尽有,光卸货就费了大半个时辰。
两个弟子见惯了场面,熟门熟路地清点了一下,一言不发地将数目记到簿子上。
姜景仁一向敬畏读书人,正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开口,其中一位长得像菜瓜高足问道:“足下是自己拜师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