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听不出姜悔在哄她?却不说穿,只是听话地收了泪,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揩了揩眼睛,顺从地跟着庶兄下了地窖。
    地窖里阴冷而昏暗,走在最后的阿宝窖门关上,姜悔和阿宝手中的灯笼便是唯一的光亮。
    钟荟便借着这缕微弱的灯光见到了卫琇,数月不见,他似乎长高了些,愈发清瘦,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,只听他低低地道:“女公子无恙?”
    那声音陌生而疏离,钟荟几乎以为他像姜明月一样,躯壳叫别的魂灵占了,阿晏的声音不该是这样的啊,他小时候的嗓音甜得宛如黄莺出谷,他们这些大孩子便拿吃的哄着他用吴语唱《子夜四时歌》,他自小聪慧无双,一句也不懂,却能将近两千字的唱词背得一字不差,钟荟还记得他没心没肺地懒懒唱着“鲜云媚朱景,芳风散林花”,仿佛真能将沉睡的东君唤醒。
    这一世两人重逢时,他已是个半大的少年郎,声音自是与儿时不同了,那春泉激石般的灵动洒脱,那刻入骨子里的无忧无虑却是如出一辙,而如今他一开口,那些全都没有了。
    他的嗓音仍旧悦耳动听,没有这个年纪少年人常见的喑哑和粗嘎,甘甜得像蜜浆,醇美得像春醴,可只剩下个完美无缺的空壳子,如果声音也有灵魂,他声音里的灵魂大约已被亲人们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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