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    钟荟仍是在睡意朦胧间听了个影子,搂紧卫琇的腰喃喃道:“阿晏,子夜歌……”她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便要令卫十一郎唱歌抚琴,这恶习还是从常山长公主那儿沾染来的。
    卫琇无可奈何,只得启唇在她耳边轻声唱:“春风动春心,流目瞩山林……”
    唱到“照灼兰光在,容冶春风生”,搭在腰际的手臂软软垂了下来,卫琇知她已经睡熟,轻轻将她手拿开放回床上,替她掖好被角,然后翻身下榻出了床舱。
    祁源已在船尾等候良久,见到卫琇施了个礼:“弟子见过卫先生。”
    他从起初将卫琇目为徒有其表沽名钓誉之辈,到如今五体投地甘愿追随,连自己都有些不解。他甚至连恩师钟禅的辟召都婉拒了——钟禅此次回京重入中枢,官复原职之余又加散骑常侍,谁都看得出天子有意重用,当他僚属自然强似跟着卫琇远赴青州。若要细究起来,大约也只有对脾胃三字能解释吧。
    “仲泽不必拘礼,我不过暂代过几堂课罢了,不是你的正经师傅。”卫琇笑着道,他第一天见到祁源便觉他是可造之材,几番察考下来,可以说是洛京士子中的翘楚了,只不过有些恃才傲物和死心眼。
    “是,”祁源揖了揖,顿了顿犹豫道,“夫人好些了么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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