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针可闻。
慕祐显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,右手不能自制地微微颤抖着。他身前的茶盅上的茶盖在方才的碰撞中滑落在一边。
自打镇北王府覆灭后,北境近十来年来比南境情况更糟,连年战乱不休,好不容易才太平了四年,又再掀战火,但是慕祐显没想到,这一切都是他的父皇犯下的罪过。
他怔怔地看着茶盅里红浓明亮的茶汤,连他的眼眸也随之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涟漪。
他是皇子,来到南境的这两年多比平常的将士要幸运很多,他不用拼杀在最前线,可即便如此,这两年半他也是亲眼见证了战争的可怕。
他看到过战场上士兵死伤无数,自己也曾差点被流箭夺去性命;
他看到过那些被大盛收复的城池十室九空,百姓的尸体叠成了山;
他看到过行军路上那些逃亡的百姓活活饿死,不得不易子而食;
……
战争无论给南境、给将士,还是给百姓,都带来了巨大的创伤。
慕祐显眨了眨眼,瞳孔微红,似乎被橙红色的茶汤映红。
父皇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失望。
慕祐显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,惨白如纸,感觉心像是被破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