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寂得近乎窒闷,每天,从平旦早起到暮时入寝,就靠着繁复也乏味的针黹活计消遣辰光,或是逢了府上宴席,隔帘听着别人的热闹……她许多地想过,就这样平静地枯守一生,清寂度日……可,在这样黯淡的日子竟出现了那样一个玉壁明珠般的雍雅公子!
仿佛天际的明月一般风华无俦,也……似天边的明月一样遥远得永世无法触及。
那般的卓绝琴艺,那般的出众品貌,那般的旷代文采——卓文君又哪里来得惊世才貌相俦匹?
她明白,有些痴念是不该生的,所以才未曾有些丁点儿奢想。
可--那个人,竟是同自己一般心思么?
而此刻,看着丝绢上“冀得一悟”四字,十七岁的少女……心下热得几乎发烫。
如果你心念念,觉得永世也遥不可及的那个人,有一天站在面前,对你表白心迹……这世上,又有几人抵得住这般的诱惑?
于是,情愿以自己的余生作注,拼了所有,为心底里那片痴念博一个归宿。
只因心底里坚信,那个人……一定不会让她赌输的罢!
文君夜亡奔相如,相如乃与驰归成都。——《史记·司马相如列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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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后,孟夏四月,成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