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的宫人们一向利落又细谨,第二日霍成君的行装便被齐整地拾掇妥当,整整装了三辆马车,另有二十余名歌舞伶人。
临行前,十七岁的少女静静立在庭中的那棵绿叶繁荫、亭亭如盖的舜华树下,目光落向东边青城门的方向——门外便是霍府。
不知是何缘故,她心底里莫名便起了些不安,目光久凝不动。
“莺时,你说……我是不是应当回家一趟了呢?”她问身边的侍婢,但却更像是呢喃自语。
说起来,自立太子后,她便鲜少回家了。阿母见不到她,便不厌其烦地频频遣人传信……而最令她惊惧的是,半年前,阿母送进宫来的一只匣子里竟置着一幅剧毒——附信中明明白白地嘱咐,要她用这个杀了阿奭!
阿母她……真是魔怔了!十六岁的霍成君被吓得一身冷汗,煞白着脸色僵立了良久,而后令莺时将那东西处置干净,而从那之后,她就索性连母亲送进宫的家信也不看了。
仔细想想,真是许多都没有同家中通过音信了呢。
“殿下要若送信回去,婢子来安排便是。”莺时见状,妥帖地温声询道。
“……且等等罢。”霍成君想了想,却又有些犹疑。
阿母她如今,只怕满心都想着让她悄无声息地害了阿奭性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