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粲听到这里,忽然目光一愣,怔怔然说不出话来——八年前,旗亭楼,猗兰操。
见他这副神色,少女苍白的面颊仿佛都有了些生动的神采:“那回在夏侯家撞见,其实是我偷偷从家中溜去,想着可以有个机会悄悄看你一眼的……谁晓得会搞得那般狼狈,还偏偏给你瞧见,窘得简直想哭了。”
“谁曾想,后来你竟会去府上提亲。”少女眸子里泛上极亮的光彩,几乎不像一个重病的人“我高兴得简直像做梦一样。阿父原本不允的,可是见我哭闹得厉害,也就心软了。”
“不过,却让我应下一件事——服避子的药。因为像我这样的情形,若生育的话,只会更短寿……那药,就掺在我平日吃的胡桃饼里。”
——所以才那样避忌着你,那样害怕被发现。
“其实,我问过医工的,他说像我这样的情形,若有儿女大半也会胎里带病,命定早夭。”少女声音低了许多,近乎呢喃“我自己已经连累得阿父操碎了心,后半生过得艰辛。我怎么能再给你添一个这样的孩子,成为甩不脱的负累……”
少女似乎打定了主意开诚布公,所以根本不给自己留一点儿余地:“成亲后,我一直很害怕你知道我的病情,所以平日就连补养的汤药时也都不怎么敢当着你的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