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也冒出猩红色。
曹淑什么都知道了。
这二十多年来,她是真的活成了个笑话,全建康城的笑柄不过如是。她要了一辈子的面子,到最后她儿子和丈夫亲手撕掉了她的脸,一点脸皮都没给她留,她后退着往回走,忽然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台阶上,她跌坐了下去,满头满脸的尘。
王悦觉得痛苦,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,他宁可曹淑再扇他两耳光。
曹淑坐在地上想了想,忽然笑开了,彭城曹家大小姐光鲜亮丽了一辈子,心比天高气傲如虹,这也瞧不起,那也瞧不起,一辈子只到头来也不过如此。不过如此。
那一夜,王导站在紧闭的院门外,对着大门久久无言。
若是搁在少年时,曹淑早走了,大路朝天,一别两欢。
可如今大半辈子都过去了,人都老了,白发丛生,许多事终究只能是这样了。
曹淑自从那一日起似乎变了许多,日子还是照样过,王家主母依旧端庄贤淑人如其字,她的心境究竟如何没人再能知道,外人瞧去,她还是从前那副样子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佛堂念经看书,无非是说的话少了些。唯有她自己知道,她是真的累了,许多事学着不去在乎了。
王导时隔半月终于走进了那院子,夜半时分,点着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