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一天一夜去质疑、拒绝、愤怒、恐惧、绝望和酝酿对当事人的说辞, 而此刻面对卫霖那双澄净的浅棕褐色眼睛,他张了张嘴,感觉喉咙灼痛,一个音也发不出来。
他想着不知道还能这样凝视这双眼睛多久,想着有一天它们会从自己的视野里彻底消失……只是一念触及,恐惧感便如雪崩般淹没了心脏,冰棱在血管里攒动,连指尖都冷透了。
他用僵冷的手指抓住卫霖的胳膊——绝不放手,无论是在黑暗的旷野,还是通往深渊的悬崖,他想告诉眼前的所爱之人,如果不能抓紧他留下他,世界、未来,包括他自己,一切都毫无意义。
卫霖也在看白源——左眼眼白上布满了密密的血丝和晕染开的红痕,衬着虹膜的颜色显得格外瘆人,像个惊悚片里的鬼怪。但哪有这么惹人爱的鬼怪呢,卫霖扯动嘴角笑了笑,抬手触摸对方的眉睫,凑过去亲了亲他干裂的嘴唇。
“我本来还在苦恼,该怎么向你开口说明,但我现在忽然放松了,因为我知道你能理解,也能接受。”卫霖轻声说。
“我不接受。”白源硬邦邦道,嗓子里像含了硫酸。
“我们俩都得接受这个现实——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啦,而你,会比我多撑些时间,几年,或者十几年。”卫霖平静地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