蚀尽月光的夜,益丰外滩源的清水红砖墙映着倾盆大雨,朱光粼粼。这座商场前身是1911年的益丰大厦,温凛等在廊檐下,背后是欧式教堂般的展列橱窗,一盏孤灯仿佛照得穿百年烟雨。
    七年仿佛一个轮回,杨谦南的车又停到她跟前,静静候在廊柱下。
    司机早就换了一个,车也不是从前那辆。杨谦南坐在后座,降下一半车窗。他们今夜喝了同一种酒,微醺目光像滑落的雨幕,柔软却全无形状。
    他声线低冷:“上来。”
    温凛醉醺醺的,像个犯了错的学生,埋头听师长训诫,拉开了车门。
    据说人每七年都是一个新的人。
    温凛受异国与他乡改造,整整七年,生活习性早已面目全非,也是去年回到上海,才渐渐拾回来一些江南地带的习惯。譬如梅雨季,譬如湿冷砭骨的冬天,譬如随时随地说来就来、气势磅礴的雷雨天。
    人是这样容易被时间更改,连自小生长的地方都会感到陌生。然而听他的话,就像刻在她骨子里的一种本能。
    雨刮器频繁来回,勉力让他们把前路看得更清楚。
    可是大雨倾盆,谁的眼里不是一片淋漓水雾。
    瓢泼大雨掷下嘈杂雨声,城市的下水系统像一张防御网,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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