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难之地,身背百斤大石,手拖两个麻袋,双脚都陷入泥里,一步一个脚印。
赈灾七日,轮作的劳工换了不知几番,依然疲惫不堪,赵冰蛾却对色空和端涯的作息数得清清楚楚——他们只合过一次眼,休憩了不到两个时辰。
她闭了闭眼,肋骨下一块血肉倏然跳动,经久不止息。
人毕竟是肉骨凡胎之躯,谁都有撑不下去的时候。这一日傍晚时,僧人负石筑堤已力有不继,脚下被泥石一绊,身体失衡,眼看就要被石头压住,叫洪流冲走。
他古板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抹惊色,下一刻就被人扯住胳膊,用力从河道淤泥中拔了出来。
赵冰蛾把他拖上岸,甩了自己一身泥点子,蹲下来笑道:“大和尚,我救你一命,如何报答我?”
色空瘫倒在地,仰望她低垂的目光,如看见星河月色,然而那时根本没有朗月繁星。
他艰难地合掌,低声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
那晚她扶着僧人走回灾民营地,将其扔进端涯的帐篷,道长正睁着血丝密布的眼清点所剩无几的草药,冷不丁见到两人进来,手下便是一顿。
“姑娘,你这是……”顿了顿,他看向双目紧闭的色空,“色空法师怎么了?”
“昏睡过去,我打的。”赵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