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阿昉的日子很快就要超过她陪着他的日子了。
他越长越大,越来越好。她就越来越不敢说出口。她不知道怎样做是对,怎样做是错。前世她以为做自己做得很对,现在看来并不尽然。
告诉阿昉?不告诉阿昉?这是永远不可能重新选择一次的事。她在心里无数次衡量无数次猜度,却越来越怀疑自己,越来越胆怯。上次来这里,她一时触动无法抑制,想什么都不管了告诉阿昉,可是回去后又庆幸并没有说出口。阿昉知道后会如何处理这荒唐的错着辈分的关系;阿昉知道后流露出母子亲情被别人误解了怎么办;阿昉知道后又怎么和苏瞻相处;日后她嫁人生子,阿昉该如何看待……想得越多,越害怕给阿昉带来更多的困惑和麻烦,这些,都远远重要过她自己的牵挂。
苏昉发现她停了下来,转过头问:“阿妧?”
“咦,看!阿妧,这上面就是高似当年入狱的原因!”苏昉指着她手中说。
九娘低下头,是,她当年简略记下了:误杀同僚。时隔这么多年,同样的话,同样的事,她却有了不同的想法。
门一开,苏昕探头进来,有些紧张地说:“太尉说要走了呢,看上去他和大伯好像谈得不好!”
苏昉笑着收起一桌子的札记:“我们去看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