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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氏轻轻叹了口气:“也不一样,阿妧那孩子和六娘还不一样,她是十一岁的人,长着十三四岁的模样,有着二三十岁的通透,想着三四十岁才会想的事。看着最亲切不过,其实是最淡漠疏远的。她心里只有家人,对男女情爱没有半分期待。她啊,完全不像个小娘子。”
就算像自己这样在西北边陲长大的女子,年少时也会脸红也会惊慌失措也会偷偷期盼,也会偷看对面那家的少年郎。可阿妧,无论看太初,看苏昉,看六郎,那是看家人的眼神,没有一丝害羞没有半分期盼。
陈太初细细咀嚼着娘的话,默默垂下眼睑,看着孟家的草帖子。阿妧,不像小娘子吗?娘口中的这个阿妧,是他知道的阿妧吗?
魏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你和六郎能说开来,爹娘就放心了。”
她出门时不舍地看了儿子几眼,才轻轻将门掩上。屋里的烛火一晃,慢慢又恢复了稳稳的亮堂。
侍女在外提起了灯笼。魏氏抬头看看,天上残月如钩,世上,有多少事能双全呢?又有多少事能不经坎坷就顺风顺水的?月亮还有阴晴圆缺,人总有悲欢离合。太初也许会和自己和他爹爹一样,先苦后甜吧。
许久以后,屋内的灯火一一熄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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