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的自己和四娘、六娘七娘,一代一代的女子,又有什么不同?随波逐流抑或逆流而上,又能怎么选?瞻前顾后也好,不顾一切也罢,谁又称心如意了?
    三年前那个大雨夜,她们四姐妹也曾在一张床上,说着,笑着,哭着,吵着。那样的嫉妒又何以变成刻骨的恨毒,又是怎样一桩桩一件件的事,变成了这般境况,九娘已经回忆不出来。此刻狱中不知生死的四娘,宫中不知安危的六姐,木樨院里固执别扭的七娘,她们四个,每一条路都是自己选的,也有旁人在推,却没法比较另一条路会不会好一些。
    她比她们三个多活了二十五年,走过别的路,可此番走来,依然跌跌撞撞。多走一回,不是应该更省心省力才是?知道得越多,竟越是惶恐,无路可退。
    方才孟建告诉她那许多语无伦次的话,千头万绪,似乎有了另一条线,又好像乱成一团。九娘看看渐渐平复的水面,轻轻拭去眼角的泪。她看向翠微堂,一声叹息。
    灯笼摇摇晃晃,回了木樨院,穿过回廊,往听香阁去了。
    ***
    过了端午休务,翌日常朝。四更天,福宁殿灯火通明。按祖制,官家在黎明十刻前盥洗。赵栩抵达福宁殿问安时,赵梣已换好了大衣裳:“娘娘,太皇太后今日视朝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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