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了停,满怀怅然道:“我就是没想到,你已经不记得我了,不记得以前的事了。我傻的时候都没忘掉的事,你却早就不记得了。”
陈太初不知如何安慰她,无从安慰起,默默看着她,想掏出帕子递给她,又怕她会错意。
穆辛夷忽地眼睛一亮,问道:“可是在高台寺,我认出你时,你不也叫我阿辛了吗?你还是记得我的对不对?我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,眼睛很大,还有这两颗泪痣——”
陈太初轻叹了口气,歉然道:“对不住,我认错人了。”他看向有些摇晃的烛火,声音低了下去:“我妻子生前,也曾那样喊过我陈太初。她也叫阿昕,和你辛夷的辛字不同,她的名字是日斤昕,就是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的意思。”
还未升起便已经落下,还未盛开便已枯萎。陈太初盯着那快燃尽的烛火,伸手取了一枝新的蜡烛,放在火上。
蜡烛发出哔的一声,室内更亮了一些,静悄悄的。
眼前的男儿郎,下颌和唇上有着细细密密的一层胡茬,嘴唇因为干燥,有些裂开和起皮。因为疲惫,他的眼窝凹陷下去,眼睑下也有些发青,那两颗不太显眼的泪痣,跟坠落的星辰一样,使他看起来格外落寞哀伤,提起亡妻时,两豆烛火在他眸中闪动着。
穆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