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到藤床上来,娘亲就会笑着走开去做些吃的。他知道一定是爹爹伤了娘的心。就算后来他长大了,明白夫妻终老和心悦不心悦无甚关系,就算他知道天下的女子,并不是都像娘那样盼着和一个知心人白首到老,可他愿意给自己日后的妻室这份承诺,他更不想阿昕和娘那样郁郁而终。
阿昕和娘一样,至情至性,又绝不愿强加于人,她一天天瘦下去,和娘那几年一样,他害怕,怕会失去这个家里他最亲近的人,是他劝她退亲的,劝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,也许有朝一日她不再心悦陈太初,也许她能找到一个爱重她心里只有她的男子,也好过那样折磨自己也消耗不相干的人。
他既不愿阿昕变成娘那样的女子,更不愿阿昕变成爹那样的人误人误己。她明明答应他了,会好生思量的。
“不怪你的,大郎,也不怪太初。”二婶哭着说:“你也是为她好,谁想得到——”
“时也,命也,大郎勿多虑。”二叔叹息道。
他知道,二叔二婶不愿让他自责才瞒住了玉坠的事。他当时生陈太初和赵栩的气,陈太初来祭奠阿昕时,自己用尽全力揍了他,而陈太初一言不发承受着。
现在谁能来打他?他宁愿被恨被责骂被痛打。
他又能找谁去报仇?陈太初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