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书必然会极快送到登州,若有太初表哥领登州、密州这一路,女真前来,必遭痛击。”
    “不行。”陈太初声音柔和语气坚决:“我亲自送你回京,再领枢密院将令前往京东东路,来得及。”这返京的路程,才走了一半,还有近千里路,他绝不会由章叔夜一人护送九娘而行,他不会有负六郎所托。
    九娘柔声道:“太初表哥爱护阿妧,阿妧心里明白,可京师若遭三方强虏所破,陛下、娘娘、表婶和你未出世的妹妹、阿予,我们的家人,和百万黎民都会落在阮玉郎手中,性命堪忧。国破家亡在即,太初表哥不可再拘泥于和六哥的约定。何况我们一路行来行踪隐蔽,章大哥武艺高强,阿妧也绝非会束手就擒之人。”
    她对陈太初深深福了下去:“请太初表哥以国事为重,勿念阿妧。”
    陈太初薄唇紧抿,深深看着面前决绝毅然的少女,心中百味杂陈。他从来没能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守护她。她坠入金明池时,他要照顾阿予。她田庄遭刺客追杀时,他要照顾受伤的苏昕和其他人。她被阮玉郎掳走时,他远在西陲。而眼前,他又不得不奔赴登州,将她托给章叔夜。他和阿妧,始终像靠得极近的两条路,明明去往的是一个方向,却永远无法交叉。这就是陈太初和孟妧的“道”。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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