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先前对这长子还有一点亏欠,那么他现在的咄咄质问,也把那仅剩的一点情义都消磨光了。这世上何尝有人敢这样逼迫他,原就是不堪回首的事,为什么还要翻扯一遍,难道嫌他不够痛吗?
皇帝拍案而起,“因为你母亲教女无方,到最后还在袒护那个不孝女,欲图栽赃青主,为你肃清前路。朕自龙潜起到今日,二十多年了,什么样的朝局倾轧没有见识过?当初兄弟间的勾心斗角,在朕身边也发生过,朕只想同你们说,安分守己才是立世之道,不要试图扭转乾坤,谁有登极之命都由天定,是你的,早晚跑不了。二十多年前的夺位大战,朕的十个兄弟,折进去六个,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,朕曾对自己说过,不能让这样的惨剧发生在朕的儿子们身上。朕对你们兄弟,也算费尽了心力,可是到头来手都伸进朕的药碗里来了,朕活着,就这样招你们不待见么?”
皇帝的这番话无异于闷雷,压抑却又重如万钧地罩在众人头顶。没有人再站得住了,纷纷跪地叩拜,乞求圣驾息怒,唯有简郡王还立在那里,他颤抖着,摇摆着,泣血般哀嚎:“皇父当初为什么要生儿子?儿子现在多后悔来人间走了一遭,让我看着至亲的人接连离我而去。我给母亲做的骨笛,给妹妹带的灰兔,如今应当怎么处置……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