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真不是东西,忘得这么快。
从前的孤独是假的,因为不论如何,他都知道这世上还有个曲梦枝,从今往后,孤独成真。
霍锦骁不知自己能劝什么,每段伤痛不曾亲历,便难以共鸣,所有消逝的时光,后来者都无法插/足,否则曲梦枝就不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。
幸好,祁望没打算听她劝慰,又拿笔醮漆,描第三遍。
“你怎么找来的?来这儿做什么?我没事。”一边描,一边说。
“去棺材铺打听到的,你打算几时回来?”她问道。
眼见他那袖袍要蹭到漆里,她没忍住,伸手将他的衣袖往手腕上撸,就近望去,他手上斑斑爻爻,有红漆,有小伤口,指甲上还隐约有开裂的血痕,像是赤手刨土,又像是被刻刀磨的,每一寸都是苦。
这手,该好好上些药了。
她心里叹道。
直到第三遍漆描完,他才把笔扔下,半靠着碑侧直起身:“头七过了就回。”
今天是第五天,还有两天。
“你吃东西了吗?我给你带点过来。”她算算时间,看着这荒山野岭问他。
“不用。”他拍拍旁边的位置,“坐着和我说话,一起陪陪她。”
他想听些人声,就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