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用爪子拨拉着卷曲的毛发,露出一张人类的面孔。白种人,身量极高,浑圆雄壮的身体被包裹在军旅色的毛大衣里,就像一只等着下锅的大粽子。
米克要架木板。但是伊恩摆了摆手,抬脚就跳上了船。楚環也小鸟依人地由楚渊打横抱着,随他跃上了船板。
“走!”伊恩把烟屁股丢进江中,“现在出发,我们能赶着回航空港吃晚饭。”
米克又把他肥壮的身子变魔术似的挤进了狭窄的驾驶舱里。船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缓缓后退离开了码头,掉了个头,朝着西南方向顺流而下。
驾驶舱里挤了一头熊和一个大男人,显然再没有更多的空间。楚渊在堆满木箱子的舢板上找了一处背风却又视野很好的位置,把楚環抱在怀里,用大衣裹着,一起眺望两岸景色。
一条大江蜿蜒着自东北向西南流淌,穿过群山,峡谷和平原,全年奔流不息。冬季是枯水季节,岸边裸露着的黝黑的岩石覆盖着冰雪。山林萧索,却很难见到野生动物活动的痕迹。
船转过一个急弯,一处采矿点出现在人们眼前。
山体被炸出一个巨大的山坳,里面岩石漆黑,泛着乌蓝的油光。乱石堆上,采矿的脚手架已锈迹斑斑,一台废弃的采矿机大半个身子都被坍塌的泥土和积雪掩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