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是本身肾心功能有恙——就像周昉祯的小厮阿鲁一样——呕泻之证好不容易稳定了下来, 却由于引发了急性心衰、肾衰竭等并发症,等不得施救便猝尔亡死。
还有人疫病是治好了, 却元气大伤, 病愈之后调养不当,又染上厉害的伤寒,心情惧怕之下讳疾忌医, 待得病情瞒不住了,遂是无力回天了。
郁容踩着一片荒涸的黄土,立于高处,眺望着小半里外人员忙碌的场景。
是逆鸧郎卫们在处理“新鲜”死去没多久的几具尸体。
都是之前感染了霍乱又被治好的人,譬如有一人自觉死里逃生了暴饮暴食引发猝死,又如一人明明得以治愈,却诚惶诚恐,某夜里偷着“逃跑”,结果紧张之下,摔了一跤跌死了……
真正因霍乱而死亡的,尸体早先便当即处理了。
深挖的土坑里,几具尸身燃火焚烧了起来。
郁容看到火焰之光,不经意地蹙眉。
不多久,鼻腔间冲入一股焦烟味。
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深,郁容蓦然撇开了视线,平复着心里隐约的作呕感。
这时,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:“焚烧是为防温毒未尽。”
郁容微微侧首,嘴角牵起轻浅的弧度:“我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