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贤弟也知,我南风郡的解元,拿去江南、蜀地,却也难免泯然众人了!偏他自以为学问足够,竟打算收拾行囊,趁着尚未入冬,扬帆北上,赴长安来年会试——家父年岁渐长,对孙辈素来宠溺,非但不说他的轻狂,反倒十分赞成!这事儿家父做了主,愚兄也不大好说话。只是会试之艰难,譬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,也不知道这不肖子明年怎么个灰头土脸法回来?”
郡守闻言,微微皱眉,也不大赞成:“要是上一科的解元,想连捷杏榜,愚弟也懒得劝——考上最好,考不上权当观场,都没有什么。但令郎的话,愚弟却也觉得他明年不宜下场,否则实在太浪费了!”
这倒不是郡守怕盛睡鹤考不上,恰恰相反,正是怕盛睡鹤考上——这当然不是郡守想坑盛睡鹤,而是这时候对于年轻才子,尤其是出色的年轻才子的一种默认的“爱护”:既然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学问上很有火候乃至于造诣了,早早金榜题名出仕,把心力资质耗费在名利场上,委实浪费!还不如趁年轻继续进修深造,成为一代大儒之后再做官啊!
毕竟进士三年就有一榜,偶尔还会加恩科,但大儒多少年才出一位?
如果盛睡鹤参加府试之前透露出这样的念头,郡守甚至会跟盛兰辞商议,故意黜落他,免得他好高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