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不是困了么?你先睡会儿,我过去看看。”
她随意穿上一件海棠红圆领袍衫,绾好发髻,带着那个梳双鬟的宫婢匆匆走了。
裴英娘打了个哈欠,没有李令月在耳边絮絮叨叨说话,她反而不困了。
忍冬捧来热水服侍她洗脸润面。
半夏蹑手蹑脚钻进阁子。
裴英娘盘腿坐着吃茶,抬眼问她:“出什么事了?”
半夏小声说:“七王妃走错路,不小心闯进八王的浴池去了。”
“哐当”一声,裴英娘手上的茶盅翻倒在地,“谁?”
半夏重复一遍:“八王。”
“我过去看看。”裴英娘懒得换衣裳,直接在中衣外面罩一件月白无纹素罗袍子,打散头发,松松挽一个垂髻,脚踏漆绘木屐,“阿姊往哪个方向走的?”
宫婢领着裴英娘赶到翠霞亭,亭子前灯火辉煌,人影幢幢。
李旦站在台阶前,身姿如松,袍袖被晚风吹起,猎猎作响,金线织绣的纹路在月色中闪耀着夺目的光芒,让他的身影显得孤独寂寥。
李令月挡在赵观音面前,厉声质问着什么。
赵观音紧咬着樱唇,一言不发,神情倔强。
一个十五六岁、穿姜黄色襦裙的小娘子站在她身旁,嘤嘤泣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