梳妆楼。
李令月做了个梦,梦里她身体轻盈,行动自由,想骑马就骑马,想登山就登山,甚至还能撩起裙子,爬到树上去窥看隔壁院墙后面的俊俏郎君……
忽然听到一阵阵急促纷杂的脚步声,钟声和鼓声交杂在一起,气氛沉重紧张。
她在梦中蹙起眉,一双温热的手擦过她的面颊,抚平她的眉心。
李令月醒来时,窗外夜色浓稠,廊下竹丝灯笼高挂,今晚没有月亮,也没有星星,微风吹拂廊外竹林,沙沙响。
“公主。”薛绍握住她的手。
李令月慢慢坐起身,抬手抚抚发鬓,声音沙哑,“出什么事了?”
薛绍眉头紧皱,“太子殿下……怕是不行了。”
李令月呆了一呆——并没有露出错愕之色,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,连阿父和阿娘都知道太子熬不过今年,但是没人说起过,没人敢讨论,大家心照不宣,绝口不提太子——仿佛一群观看舞伎表演的观众,早就熟知每一个动作,每一拍曲调,只等最后一声调子落下,舞伎退场,他们终于能各抒己见,点评舞曲。
然后便是各方势力粉墨登场。
昭善匆匆走进内室,“相王妃来了。”
婢女掀起帘子,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