坦然面对宫闱之中的尔虞我诈,这一点从未改变。
掩下心底潮涌一般的慨叹,上官璎珞躬身道:“殿下,请随我来。”
内殿比院子更安静,一重重罗帐密密匝匝围着,脚步声在空阔的屋子里回荡,轻风拂过,空气里粉尘漂浮游动,死一般的寂静。
锦帐之后,女皇合目安睡。
宫婢们挪来坐席几案等物,裴英娘跪坐在病榻前,把阿鸿放到屏风后面的匡床上,让半夏和忍冬哄他玩。
女皇似有所觉,慢慢睁开眼睛,这两年病痛缠身,她明显苍老了不少,再保养得宜,终究抵不过岁月侵蚀,唯有眼神依旧警醒,带着多年来位居高位的凛然气势,让人不敢直视,“是你。”
裴英娘微笑道:“母亲醒了,张侍郎方才说母亲已经服过长生药了,可要传奉御过来再诊一次脉案?”
女皇扫一眼房中侍立的宫婢,眉头轻皱,这些人前几天还只是在院外管洒扫、烧水之类粗使活计的,没有资格入内殿侍奉,其中有几个她甚至从未见过。
李显没有那个胆子,裴英娘又主动进宫,不必说,动手的人必然是李旦。
他倒是长进了。
病重前她周密布置,暗中防备他,没想到还是让他得手了。
李旦既然能神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