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十分清楚,太尉下去之后,便是父亲。外头艳阳高照着,太极殿上却暗流涌动,一片肃杀之气。
坐上的英奴早倒吸了口冷气,稳稳心神方道:“上天降下灾异,是警告天子的,朕若委于臣下,这不是圣主的做法。万般有过,罪在朕躬,朕唯有下诏罪己,方可一消天怒。”
峰回路转,今上竟扳回一城,众人不免惊喜,再仰面瞧今上,皆若有所感,这番举动,倒像明君呀!
大将军知道他这是在护着温济之,便先顺水推舟:“今上此心精诚可感天地,不过,三公职责所在,今上倘执意为之,恐怕也不合阴阳,君有君命,臣有臣道,今日太尉若在,定勇当其职,今上怎忍心毁太尉半生忠义?”
高帽子甩的及时,大将军嘴皮子功夫渐长,此刻神情悠悠,却自有摄人仪态,殿上气氛再次凝重起来。
英奴一时无语凝噎,迅速瞥了成家父子一眼,两人皆半点动静不见,心里不免有几分恼意,冷笑想:温济之遭殃,乌衣巷还能远哪里去?
早朝便在这不甘中戛然而止,大将军意气风发出了大殿,快意平生的感觉真是甚好。今日早朝,大将军奇招骤发,打了个众人措手不及,知道温济之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这一劫,唯有上表卸职的份儿,多少还能存些义不容辞